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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赫纳拉氏后裔:另一个是统治中国48年之久的慈禧太后
2024-01-29

近日,南开大学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所长叶嘉莹先生再次捐赠1711万元,去年她就曾捐赠1857万元给南开大学,设立“迦陵基金”,支持南开大学古典文化研究,目前叶嘉莹先生已累计捐赠3568万元。

她表示:“感谢给我机会,使我‘书生报国成何计,难忘诗骚李杜魂’的一点愿望,在南开园得到实现”。

卅载光阴弹指过,未应磨染是初心,这一生有诗词相伴,便将这一生投入它罢。叶嘉莹先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作“学高为师,身正为范”。

说起叶嘉莹先生的这一生,那也是一段传奇往事。

叶嘉莹的故事太多,寥寥几千甚至几万字都说不完。

在她90岁生日的时候,国务院前总理温家宝先生发来贺词,称赞她:心灵纯净,志向高尚,诗作给人力量,“多难、真实和审美的一生将教育后人”。

这算是对她美丽人生的高度概括。

▲ 叶嘉莹90岁生日,温家宝先生手书

叶嘉莹(学生们都喜欢将叶嘉莹称为“叶先生”,故本文也如此称呼),号迦陵,1924年生于北京,满族叶赫纳拉氏后裔。南开大学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所长,曾任台湾大学教授,哈佛大学、密歇根大学及哥伦比亚大学客座教授。

叶赫家族在清代出了两个大名人,一个是叶赫纳拉家族的被称为“北宋以来一人而已”的词人纳兰容若,另一个是统治中国48年之久的慈禧太后叶赫纳拉。叶先生自称在血脉上与纳兰性德那一支更近一些。

叶先生的父母都属于知识分子,诗礼传家的家庭氛围,让她从小接受到良好的教育。3岁开始识字背诗,6岁开始跟随家庭教师诵读《论语》,四书是她的开门读物。这些古籍,为她对古典诗词的热爱以及淡泊名利之品性的养成,夯下了坚实基础。

▲ 叶嘉莹三岁时与小舅(左)及大弟(右)的合影

叶先生家在北平的院落是她做过“佐领”的曾祖父买下的,是清道光年间的一所大四合院。已故著名学者邓云乡先生曾经写过一篇文章,特意描述了这个浸润着中华古老文化氛围的大四合院,他说“这是一所标准的大四合院,格局很好,十分有规模”。

▲ 左:初中毕业前;右:高中毕业前

因为邓老先生的母亲常常生病,而叶先生的伯父是中医,所以有机会去这院落,“一进院子就感到的那种宁静、安详、闲适的气氛,到现在我一闭眼仍可浮现在眼前”。

“一世多艰,寸心如水。”这是叶先生写在其《踏莎行》里的开篇之句。

王国维说,“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”。可以说,苦难伴随了叶先生一生。

成长于战乱年代,国家风雨飘摇,她的父亲又因为当时的政策和工作原因,与家人聚少离多,直至后来失去联系,杳无音讯。

17岁时,母亲身患肿瘤去天津开刀,最终因为病菌感染,在归途的火车上离世。叶先生在《朗读者》上说,当时她写了《哭母诗》共八首,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无常以及死生的隔离。

25岁,刚生完孩子,丈夫却遭遇白色恐怖入狱,随后她又失去工作。“我们从故乡远到台湾去,无家无业,有工作就有宿舍,就有薪水,就可以维持生活。一旦被抓,就什么都没有了。”叶先生在接受采访时说道。

▲ 叶嘉莹婚纱照

因为没有涉及实质的政治问题,叶先生很快就被放了出来,却已经无家可归。当时正在暑假期间,一时也难以找到工作。她只能带着怀中的女儿投奔到丈夫的一个亲戚家。

寄人篱下已是无奈,而这位亲戚也刚刚到台湾,生活窘迫,自顾不暇。亲戚家祖孙三代5口人,只有两个房间,她们母女白天就到外面树荫下面徘徊,晚上在走廊铺上一条毯子打个地铺,勉强有个安身立命之所。

当时叶先生写了一首名为《转蓬》的诗,诗中这样写道:

转蓬辞故土,离乱断乡根。

已叹身无托,翻惊祸有门。

覆盆天莫问,落井世谁援。

剩抚怀中女,深宵忍泪吞。

她说,“我只能抱着我吃奶的女儿,在深夜里独自流着眼泪。”

她的丈夫被关了几年,直到1953年才被从监狱里放出来。之后又生下了小女儿,家务负担很重,她的身体状况又一直不好,一度还得了哮喘。她的丈夫因为无端被关押了好几年,而后事业又一直不顺,脾气越来越暴躁,精神上的压抑一直是叶先生生活中挥之不去的阴影。

1950年代,戴君仁、许世瑛两位先生在台大教书,经他们推介,叶先生先后在台湾大学、淡江大学、台湾辅仁大学等校兼职教授诗词曲。

台湾作家陈映真曾经回忆:“她能在一整堂课中以珠玑般优美的语言,条理清晰地讲解,使学生在高度审美的语言境界中,忘我地随着叶教授在中国旧诗词巍峨光辉的殿阙中,到处发现艺术和文学之美。”

▲ 年轻的叶嘉莹在给孩子们上课

1966年是叶嘉莹的转折之年。

凭借她的古文诗词底蕴,叶先生被邀请赴美国密歇根大学讲学。哈佛大学远东系的海陶玮教授正在研究陶渊明,也邀请她到哈佛去作了讲学。1969年夏,她欲按原计划重返哈佛,却未成行。海教授以为从加拿大去美国容易,让她先赴加国。

彼时,她要负担一家人的生活,上有80岁的老父亲,下有一个念大学、一个念中学的女儿,丈夫在海外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。

而且加拿大的大学要求她必须用英文教书,用英文讲诗词,备课的难度可想而知,往往深夜和凌晨还在查字典准备讲稿,而一大早就要上讲台去给学生们娓娓道来。

生活刚刚安定下来,1976年,52岁的叶先生又遭遇了新的不幸。当年那个与她相依为命在患难中成长的大女儿,新婚不久就出了车祸,与女婿同时逝去了。之后,她把自己关在家中,拒绝一切友人的问候。因为任何人的关怀,都会引发悲哀。

叶先生说:“我是历尽平生各种不幸的一个人。”她就是在困境中越发坚强。“我们学习古典诗词,最大的好处就是让我们的心灵不死!”

在一次访谈中,主持人跟她聊起对人生苦难的看法,回顾自己波澜一生,叶先生说了这么一段话:“平静是好的,但如果一个人完全没有经历过挫折,都是过顺利的生活,不一定是好事。各种苦难,谁都不愿意发生,可是极大的悲哀和痛苦,让你对人生有了另外一种体会。如果不把诗人的小我感情打破,就不会有更高更远的想法。 ”

1978年,叶先生向中国政府申请回国教书。她在信中说道,说自己一生“很多事情没有选择的余地”,而这次是她唯一一次主动争取。

1979年,她收到了中国教育部批准她回国教书的信,安排她先去北大教书,不久后又应李霁野先生之邀去了南开。每年3月,温哥华的大学停课放假了,她就飞回国内讲学。如此奔波30多年,直到2014年,她决定不再越洋奔波,选择了定居南开。

▲ 改革开放之初,叶嘉莹(前排左三)回国讲学

有热爱中国诗词的友人听说她年老后将定居天津南开,决定给她捐助,与南开合作为她兴建了一栋集科研、办公、教学、生活于一体的小楼,定名为“迦陵学舍”。

▲ 1979年初抵天津与南开大学诸教师合影

《人物》曾在文章中这样写道叶先生回国授课时的场景:“1979年叶嘉莹回国授课时,徐晓莉是一名旁听生。当时她是天津师范大学的学生,特意跑到南开大学旁听。她回忆说‘那个时候大家穿着清一色的(衣服),男生和女生都分不出来,可是叶先生在讲台上那儿一站,从声音到她的这个手势、这个体态,让我们耳目一新。没有见过,真是美啊。”

彼时,叶先生白天讲诗,晚上讲词,学生听到不肯下课,直到熄灯号响起。她写了“白昼谈诗夜讲词,诸生与我共成痴”的句子,形容当时的场面。

如今,给年轻人讲课成了她最愿意做的事。只要有人邀请,她都欣然前往。在这30多年来中,她曾经应邀到国内几十所大学讲学,举行古典诗词演讲有数百场之多。她一生致力于古典诗词的教学,获得了使古典诗词于当代“再生”的赞誉。

▲ 叶嘉莹在王国维故居前留影

叶先生在接受《人物》采访时说:“我一直在教书,这是情不自已。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讲给年轻人知道?你不能讲给青年人知道,你不但是对不起下面的青年人,你上也对不起古人。”

从1945年大学毕业至今,她在讲台后站了整整70年。“我本来只教了一个中学,可是学生喜欢你的教书,就传说出去,于是第二个中学请你教,第三个中学请你教,连第四个中学都来请你教,直到你的课时再也无法排上为止。所以我都是不教书则已,我一教书,就一直教下去了。”

晚年的叶嘉莹将传承古典文化作为自己的责任。她说:“有人曾劝我,年纪慢慢老了,该多写点书,少教些课。

这话也有道理,可是教育的传达才更富有感发的生命力。如果到了那么一天,我愿意我的生命结束在讲台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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